黃牛真的不道德嗎？以麥當勞卡包為例

       最近麥當勞的獵人卡與周杰倫的演唱會又再一次讓黃牛聲名大噪，而網路上罵黃牛的聲音也不絕於耳。多數人認為黃牛是一種不道德的事情，對消費者而言造成了某種不公平感，但黃牛真的有那麼糟糕嗎？本文以麥當勞卡包為例分析黃牛可能的不道德的原因並逐一反駁，期待讀者能用不同的角度來看待黃牛。

       黃牛，特指一種人，這種人將限量商品低價買進再高價賣出，以此創造中間差價以牟利。單從定義來說，我們很難看出為何黃牛會被消費者唾棄，黃牛只是做了所有商人在做的事——低買高賣。如果認同商人營利是件正當的事，那譴責黃牛的道德基礎為何？有以下可能的三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黃牛不是生產者

        麥當勞卡包開賣就被搶光，剩下的人只能在網上跟黃牛買，黃牛成為了市場唯一的供給者，任意抬價。因為購買渠道有限，消費者只能從非生產者手中購買商品，並對此感到不悅（註一）。單從消費者被迫跟黃牛的群體購買商品這點來看，有些許像是壟斷的論述。然無論黃牛的出現是否伴隨著高概率的壟斷，不壟斷市場的供給者也很難說就不是黃牛（註二）。而且，就限量商品而言，壟斷是必然的現象，但消費者接受從生產者壟斷手中產品，但對從非生產者手中購買商品感到不悅。所以消費者不悅的是黃牛作為非生產者而盈利，或者說，暴利。

▎第二個原因：黃牛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首先，只要商品選得對，幾乎不存在卡手的風險 。並且由於如麥當勞等生產者往往都會基於一些因素壓低商品價格，導致黃牛只要準備足夠的本金就能賺到很多的錢，並且破壞了生產者期待給消費者的價格（註三）。但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說明為何要保護生產者期待給消費者的價格，正常商業行為所帶來的暴利也很難說是禁止一個商業行為的好原因，被禁止的暴利往往都是伴隨著其他傷害。而黃牛究竟如何透過暴利的方式傷害消費者的問題仍沒有得到很好的解答。

▎第三個原因：黃牛沒有要使用商品

       買麥當勞卡包的，很多都不是《獵人》的粉絲，只是要轉售的黃牛。明明沒有收藏需求，還跟紛絲搶卡，使得真正要收藏卡片的消費者必須面臨更小的機會，花費更多的成本已達到原本的目的。這確實是不公平感的重要來源，黃牛也確實的對真正要收藏卡片的消費者造成傷害。但就一般而言，商品的用法是不被規定的。商人買小麥也不是要做成麵包，而我們也很難說買賣小麥的商人是黃牛。然而，被規定用法的商品也不是沒有，我國的火車票就是一例。台鐵的火車票是禁止轉賣的，目的是為了讓買票的人都是要搭火車的人。在這種情況下，確實可以指稱轉賣火車票的黃牛不道德甚至應予禁止，因為黃牛違反了當初買賣火車票時的不能轉賣的契約內容。值得注意的是，規定商品用法的人通常是生產者，也就是說，只要生產者不禁止轉賣，黃牛以轉賣為目的購買商品就很難說是不道德的（註四）。

  通過上述的分析可知，在不違反契約內容下，黃牛本質是上就是個投資行為（註五）。而消費者的不公平感，可能來源於預期心理的落差，原本89元的卡包卻要花上上百元才能買到（註六）。然而，以消費者的期待當作譴責黃牛的道德基礎實在是有些薄弱。筆者認爲目前社會對於黃牛這個詞有些污名化了，無論是集體或個體、無論手段是否正當，只要是轉賣限量商品都會被稱呼為黃牛並受到譴責，筆者認為這是不對的。消費者應當理性看待黃牛問題，區分黃牛的種類，而不是將「黃牛」這個詞賦予供給者後一昧的道德譴責。唯有如此，才能從正視並從根本解決黃牛的問題。

▎註解

註一：李欣潔（2024）。麥當勞《獵人》卡包開賣已出現黃牛！ 反手3倍價格賣出。https://news.ltn.com.tw/news/life/breakingnews/4839447

註二：筆者認為這說法有些過於的將黃牛視作一個整體

註三：例如品牌行銷，飢餓行銷等

註四：政府對於藝文與運動票卷的黃牛規定是立基於產業特殊性，不在此文討論範圍內

註五：這裡的契約除了禁止轉賣以外，也包含本文並未提到的科技黃牛

註六：李欣潔（2024）。麥當勞《獵人》卡包開賣已出現黃牛！ 反手3倍價格賣出。https://news.ltn.com.tw/news/life/breakingnews/4839447

▎參考資料

1. Walter Block（2009）。百辯經濟學：為娼妓、皮條客、毒販、吸毒者、誹謗者、偽造貨幣者、高利貸業者、為富不仁的資本家……這些「背德者」辯護（齊立文譯）。經濟新潮社。頁127-134

2. 葉雪鵬（2017）。加價轉售火車票，要受刑事處罰了！。https://www.moj.gov.tw/media/3996/71171823964.pdf?mediaDL=true

3.李欣潔（2024）。麥當勞《獵人》卡包開賣已出現黃牛！ 反手3倍價格賣出。自由新聞。https://news.ltn.com.tw/news/life/breakingnews/4839447

作者介紹／邱鼎倫
投書編輯／清檸新聞小組 鄒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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